

当我们在电视上第一次看到卓戈卡奥 (Khal Drogo),有人形容他「他是个野蛮人,但他也是史上最厉害的杀手」,这种形容令人费解。其实那时大部分的观众,与说这话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一样,压根不认识卓戈、更不认识饰演他的杰森摩莫亚。
如今摩莫亚已经是好莱坞的热门动作明星,星路一帆风顺。但是,尽管我们因为卓戈而认识他,但在饰演完卓戈後,摩莫亚的星路其实只能用可有可无来形容。现在,他要来谈谈演完《冰与火之歌:权力游戏》之後的几年辛酸。
其实卓戈这位号称「史上最厉害的杀手」、「未尝败绩」的多斯拉克部族之王,过得也不是顶好:他在《权力游戏》里的戏份仅有 10+1 集而已,活到了 2012 年而已,他看来弱不禁风的老婆,还努力活到了全季最终集。
《权力游戏》首季就引起了全球风靡热潮,连带演员的薪酬也水涨船高,饰演卓戈老婆的艾蜜莉亚克拉克,一集的片酬就高达 50 万美金,但是命短的杰森摩莫亚,就没有这种好康了:在演完第一季之後,他们家遇上了严苛的经济困境。
「在演完《权力游戏》之後,我们家就开始饿肚子了,我找不到工作,在你有孩子而且还得背贷款的状况下,实在非常辛苦。」
摩莫亚表示。
尽管在《权力游戏》之前,摩莫亚也演过《海滩游侠:夏威夷》与《星际奇兵:亚特兰提斯》等等影集,特别是《星际奇兵:亚特兰提斯》,他还从特别来宾的角色演成了长待 5 年的固定班底,但是他的知名度却一直没有获得提昇。
确实,《权力游戏》与卓戈卡奥这个角色都很受欢迎,他独特的野蛮人造型、与不可忽视的雄大胸肌令人印象深刻,但这些印象却为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特别是在他演出了 2011 年重制阿诺成名作《王者之剑》的新电影之後。
这部《王者之剑 3D》,赶上了当年的 3D 电影风潮末班车,摩莫亚把胡子刮得乾净、让长发自然飘逸、让八块腹肌在每个镜头里都清晰可辨。但是,这部成本高达 1.1 亿美金的电影,却没有随着《权力游戏》风潮一起将摩莫亚推上浪尖风口⋯⋯而更麻烦的事情来了,因为卓戈卡奥与「野蛮人柯南」(《王者之剑 3D》电影原名)角色而认识摩莫亚的观众们,真的以为摩莫亚就是个出身蛮荒的野蛮人:
摩莫亚表示:
「有很长一阵子,许多人持续误解我,这让我受伤很深。许多人甚至认为我不会说英文,他们不了解我是在饰演一个角色,而我本人跟卓戈一点都不像。当我与我爱的女人在一起时,我会跟他一样充满感性,但是他另一面没有任何感性的部份,那不是我真实的个性。可是,当许多观众不断重看《权力游戏》时,许多人都爱上了卓戈。」
然後,摩莫亚本人的形象便与卓戈密不可分,包括了他应该喜爱粗暴的性侵、冷漠又自大狂暴、不明世事又拙於表达。
这让他在电影圈里找不到其他工作,而偏偏《王者之剑 3D》的口碑与票房都奇差无比——美国票房刚刚好突破 2 千万美金,而热爱无脑动作电影的海外市场,也只有好一点的 4 千万美金。
负责投资的狮门影业,还好该年还有黑人观众痴心支持的《疯狂大家庭》与口碑拔尖的《下流正义》稳住阵脚,但是,主演的摩莫亚(与可惜一直红不起来的瑞秋妮可丝)就此被视为票房毒药。而摩莫亚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与老婆丽莎博内特还要操心家计该如何分摊。(编按:两人於 2022 年协议离婚)
这种困境持续到 2014 年初夏,导演查克史奈德,选择让摩莫亚成为充满夏威夷风的亚瑟库瑞——其实水行侠的形象一直都是金发白皙的亚利安人种白人男性。
史奈德让摩莫亚在 2016 年《蝙蝠侠对超人:正义曙光》 以及 2017 年《正义联盟》登场,最後摩莫亚甚至有了另一次自己主演的机会,他演出了 2018 年温子仁执导的《水行侠》。
但是这些让他大红大紫的电影,距离《权力游戏》都有至少 5 年的时间,这段期间中,许多找上摩莫亚的合作机会,都希望他饰演不会说话的角色:包括终身禁言忠心耿耿然後死前才说了一句台词的角色、或是智力不足只会乱打乱摔的肌肉棒子怪物角色等等,这些角色本身没什麽不好,只是摩莫亚可以做得更多,而这些角色注定过目即忘,对事业一点帮助都没有。
但是摩莫亚不是普通的肌肉棒子,他甚至不是阿诺或是巨石强森。他是会自己亲手从无到有打造一台手工机车,然後从头到脚打扮成全身粉红的模样(包括涂成粉红色的脚趾甲),跳上机车,骑到电影首映红毯典礼接受大众欢呼的家伙。当记者的问题刻意想塑造摩莫亚成为社会正义战士的新偶像时,他的回答却跟卓戈的弯刀一样简单粗暴:
「粉红色原本就是美丽的颜色,而我很确定我的男子气概没有任何影响,我才他妈地不管其他人对我的穿着怎麽想。」
他会甩动他身上 Tom Ford 的粉红色围巾,有时把它拿来搔搔同戏演员的耳朵。
「定型」是好莱坞演员的魔考,有人害怕被定型,有人不在意,问题是,好莱坞的「型」已经正在快速减少中:正如摩莫亚这样的型。肌肉男星曾经是一种好莱坞很受欢迎的典型,但是从 20 世纪末开始,这种典型却无处可去,因为好莱坞动作电影被宅男、弱鸡、跟书呆子主角把持了(想想《骇客任务》《空中监狱》或是《星际奇兵》)。肌肉棒子那时还能饰演这些贫弱男主角的邪恶对手,但在那之後,这些典型却也只能在 B 级电影里出现,他们也没有像阿诺可以在《魔鬼孩子王》这样的亲子电影里转型的机会。
这麽多年来,仅有一个巨石强森能在这种典型衰亡的退潮期里活下来,而运气好的,像是冯迪索,就继续在不同电影里,维持形象非常雷同的角色路线;运气不好的,如同前几年的摩莫亚,与现今许多武功高强的肌肉男星,只能在直发电影里 (Direct to DVD) 擅场。
不过,如今摩莫亚也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至少他在许多电影里饰演了很不一样的肌肉棒子:在《水行侠》里他是个幼稚的青少年(或称中二屁孩),热血、头脑简单却又诚恳;在《沙丘》里,他饰演忠心耿耿、浪漫多情又武艺高强的剑客爱达荷;据闻他很可能重演史特龙的经典登山动作电影《巅峰战士》,现在我们知道了,摩莫亚在这部电影里,绝对不会像史特龙那样只会扭曲地大喊「 I am the LAW!」(唉呀,好像搞错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