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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的历史已经超过 80 年，而自从 1943 年起，蝙蝠侠就出现在大银幕之上。1966 年的电视真人影集《蝙蝠侠》，更让蝙蝠侠的声望甚嚣尘上。从那时算起直到今日，超过 50 年的时间里，我们有了各式各样的蝙蝠侠电影、影集、动画甚至还有舞台剧，活灵活现的蝙蝠侠们在萤幕上惩凶除恶，他们低沉的嗓音让人留下难忘印象……我们要统计最受欢迎的蝙蝠侠台词排行榜，让各位见识这位蒙面十字军、史上最强侦探、与黑暗骑士，如何用一句话就让人为之臣服？
事实上根本没有什麽排行榜，从第一名到第一百名都只能是这句话。这句台词被讲过的次数，加起来甚至超过一百遍以上：不只几乎每位蝙蝠侠都说过，甚至连伪装的蝙蝠侠、还有不是蝙蝠侠的家伙都会说。我也不需要公布答案，你应该很清楚答案：答案只能是「我是蝙蝠侠」(I’m Batman)。
这是句一看到就会听到声音的台词，而你听到的声音应该低沉有力。事实上，不是每个蝙蝠侠都得压低嗓音念这句台词。举个例子，1966 年影集《蝙蝠侠》里，饰演布鲁斯韦恩的亚当威斯特 (Adam West)，就不是很在意变声伪装这件事——他饰演的布鲁斯其实也不在意别人发现他是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嗓音稳重和缓，而蝙蝠侠的嗓音也是稳重和缓……听起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在 1966 年，「我是蝙蝠侠」还没有那麽红，只是蝙蝠侠用来介绍自己的开场白。威斯特顶多在念这句台词时会叉一下腰、挺起胸膛（与他的小肚肚）、展现一下英雄威风。
亚当威斯特没想到的是，後世人们发疯似地追捧这句蝙蝠侠不败金句，而明明在他的 66 年版《蝙蝠侠》里，这句台词是无可厚非的存在，但人们——特别是热情的蝙蝠侠粉丝们——却持续要他也来表演一句「我是蝙蝠侠」。影集《宅男行不行》(The Big Bang Theory) 在值得纪念的 200 集里请来了亚当威斯特，饰演亚当威斯特本人。一群宅男主角能与这位影视英雄同车，自然兴奋异常。但谈到「我是蝙蝠侠」这句台词时，威斯特忍不住吐槽：
「我根本不需要讲这句话，我站出来，大家就认识我是蝙蝠侠了！」
《宅男行不行》片段：
3 季的《蝙蝠侠》影集，让蝙蝠侠成为全世界家喻户晓的电视新英雄。当然，在这总共 120 集的《蝙蝠侠》集数後，大家都认得亚当威斯特，知道他饱腹诗书的学养，随时都能说出教忠教孝的道理——或是可笑又故作正经的台词。就像这一句：
「有些日子……你就是无法摆脱炸弹。」
威斯特沉稳的口吻，把这些语重心长，但其实很蠢的台词讲得更有趣味。他当然不需要「我是蝙蝠侠」来补足自己的英雄气概——而且影集《蝙蝠侠》里也不需要吓唬坏人，每位反派都只是比较淘气一点而已。
开启「我是蝙蝠侠」风潮的家伙，只能是怪咖导演提姆波顿 (Tim Burton)。波顿电影里的角色，都有种异於常人的幽默感。「我是蝙蝠侠」这句自我介绍，在他手上也不再只是自我介绍。反倒更像一种无言的威吓、辱骂、与残忍。这让「我是蝙蝠侠」成为了恐惧的象徵：
在 1989 年波顿执导的电影《蝙蝠侠》开场，两个浑不知大祸临头的混混正在讨论最新的都市传奇，背後一袭黑影缓缓落下，而他们还在争论蝙蝠侠到底是否存在……而当他们抬头一看，蝙蝠侠展开他巨大的黑翼。小混混向他开枪，以为这样就能击倒这个怪物……而蝙蝠侠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诡异的是，他继续高举双手张开披风，这种动物性的威吓充满一种诡异感——这个人形蝙蝠更像是野兽而不是人类。
而当蝙蝠侠将小混混举高，作势要将他丢下屋顶时，他告诉这早已吓到六神无主的凄惨灵魂：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把我的存在告诉你所有朋友。」
小混混哀声问道：
「你是什麽？」
有趣的是，小混混并不是问「你是谁」，而是如同面对神怪或任何无法理解存在的对象时会问的「你是什麽」。这时，米高基顿 (Michael Keaton) 宛如耳语一般地轻声说着：
「我是蝙蝠侠。」
光是这句台词的诞生就能写出一篇论文，比如声调：米高基顿那稍微压低的腔调，自然比不上若干年後克里斯汀贝尔 (Christian Bale) 咽喉癌末期的粗哑声调，但是，贝尔也只不过是在基顿创下的范例上变化而已。不只贝尔，在基顿之後的所有蝙蝠侠们，通通都懂得要压低嗓子变声。别忘了我们刚刚提到，亚当威斯特的布鲁斯与蝙蝠侠听起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宛如 1978 年开超英雄电影之史的《超人》(Superman)，克里斯多福李维 (Christopher Reeves) 在饰演超人与克拉克肯特时，也没有在声调上多做变化。
而这是米高基顿的功劳，是他决定让蝙蝠侠与布鲁斯韦恩讲话的声音，听起来不一样。
「这背後是有一套逻辑的……我可不希望，当小混混听到蝙蝠侠说话时发现，『你听起来好像布鲁斯韦恩！大家！我知道这个秘密了！』」
基顿回忆。
这听起来像是个老少皆知的简单逻辑，问题是，在米高基顿之前，没有一位超英雄懂得用口音来保护自己的身份。方基墨 (Val Kilmer) 变了声、影集《蝙蝠侠：动画系列》(Batman: Animated series) 里的卡通蝙蝠侠变了声、乔治克隆尼 (George Clooney) 没有变声——废话！他套上蝙蝠头罩还是看得出他就是克隆尼（看那性感下巴）！而且克隆尼的声音超性感的好不好（随时都像在调情）！
不管克隆尼了，他太帅了，有资格做这股变声风潮中的黑羊。在《蝙蝠侠 4：急冻人》(Batman & Robin) 的票房口碑失败之後，蝙蝠侠在大银幕上消失了整整 8 年，但当贝尔的年轻蝙蝠侠於 2005 年《蝙蝠侠：开战时刻》(Batman Begins) 再度登场时，他仍然没有忘记变声——而且更加低沉粗哑。当然，他也没忘记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导演克里斯多福诺兰，花了大半篇幅讲述布鲁斯韦恩如何踏上蝙蝠侠之路。而当蝙蝠侠回到高谭市，他抓起当初促使他环游世界的动机——嘲讽他是千金之子不懂人世疾苦的黑帮老大——愤怒地告诉他：
「我是蝙蝠侠！」
21 世纪的动画、游戏、电影里的蝙蝠侠，更加将「我是蝙蝠侠」视为一种工具，有的蝙蝠侠在戏剧高潮时说使用它，强调自己身为义警无怨无悔。有趣的是，「我是蝙蝠侠」也渐渐成为一种谐仿的工具。
「我是蝙蝠侠」这句台词用来吓阻歹徒的低沉嗓音，与蝙蝠侠顽固严肃的形象连接在一起，变成了模仿蝙蝠侠最简单的方式。没有其他英雄有这麽简单易学的特徵，神力女超人没有、绿灯侠得念出那一长串惩恶诗才行（而且你还得记牢内容）、水行侠也没有、只有超人的起飞姿势可以与蝙蝠侠相提并论。
次文化大量地反覆使用、变形「我是蝙蝠侠」台词，在宅宅影集《宅男行不行》里，谢尔顿讲了好几次「我是蝙蝠侠」——而且都要装得鬼声鬼气的模样。「我是蝙蝠侠」甚至变成了一个搞笑哏：只要你听到有人在说「I am……」你就可以接上「我是蝙蝠侠」，马上让你的日常生活进入英雄世界之中。而这都得感谢让这句台词大红大紫的蝙蝠侠，米高基顿。
我们真的该感谢他，因为剧本上不是这样写的。在之後根据原来山姆汉姆 (Sam Hamm) 剧本改编的漫画里，可以清楚看到，蝙蝠侠原本要说的，应该是「我是黑夜」(I AM the night)。「我是黑夜」听起来当然更有威吓感：这代表一到黑夜，整座城市就等於被蝙蝠侠的势力垄罩。可是，「我是蝙蝠侠」更为直觉、更为写实。它强调了独特性，彰显了蝙蝠侠的个人存在，在一个城市还不认识一位奇装异服的义警时，「我是蝙蝠侠」当然比「我是黑夜」更容易令人记住，没那麽夸大，但更容易让人留下印象。
而这是米高基顿在片场里的灵机一动。而他的创意，让这句话 30 年来还是令人难忘。「我是蝙蝠侠」，是最能代表蝙蝠侠、也在超英雄台词榜上最经典的台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