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风凛凛,自然是观赏恐怖电影的最好时刻。气温一下子下降这麽多,好像看看冰天雪地的挪威电影,是个应景的选择。网飞上架了挪威恐怖电影《食人剧场》,开场观众就进入了一个核战之後的荒凉末日後世界。当然,这还不是最透心凉的部份,《食人剧场》的片名就已经传达了更冰冷的不祥:这间富丽堂皇剧场提供的山珍海味,似曾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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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人剧场》饥荒末日的豪华旅馆,明知陷阱还是不禁走进去
- 【请注意:以下有《食人剧场》剧情透露】
《食人剧场》饥荒末日的豪华旅馆,明知陷阱还是不禁走进去
不知道片名是网飞台湾的误操作还是刻意为之,观众还不用点进去看电影,大概就知道了本片的玄机。但是即便如此,这部电影仍然有个引人入胜的开头:在末日世界里有个小家庭,爸爸尤卡普 (Jacob)、妈妈莉欧 (Leonary) 与他们的女儿爱丽丝 (Alice) 勉力求生。某日他们发现了一间豪华旅馆举办慈善活动,免费邀请大家入场,不但有美食,还有栩栩如生的表演。
在民不聊生的灰暗世界里,只有这间很有问题的旅馆金碧辉煌,这当然很有问题,但是,《食人剧场》的美术设计呈现了非常具说服力的成果,制造出了小镇与旅馆之间宛如地狱与天堂的巨大落差,这是一般 B 级电影无法看到的用心。
这间旅馆的主人马提斯 (Mathias) 宣布今晚的游戏规则:这场慈善表演的场地不只在舞台上,他要所有宾客都带上黄铜面具,这是他们用来分辨表演演员与观众的方式。意思是其他没有戴上面具的人,通通都是演员,他们会在这间旅馆的各个角落表演,有兴趣的观众可以跟随自己有兴趣的演员前去。
而这场表演不只是打破舞台的界线,这种安排也混淆了现实与虚构的界线:这些演员可能进行一些超乎想像的举动,但是马提斯向各位保证,这些演员都是在表演,那些可能令人不安的活动,都只是表演的一部分。
这种极度沈浸式体验的舞台表演,并非《食人剧场》虚构。着名的例子就是改编自莎剧《马克白》的《不眠之夜》(Sleep No More),整部戏仅在纽约与上海搬演过。观众必须进入一个旅馆的不同楼层,观看这部经典故事的不同段落表演,你必须追着演员跑、并且自己发现场景中身边的许多细节。观众在此也要戴上白色面具,而仅有演员以真脸示人。
《食人剧场》借用了这个点子,最明显的暗示,是莉欧在世界末日之前也是位演员,同样也演出过《马克白》。《食人剧场》当然与《不眠之夜》相同,想让角色成为这出戏中戏中的一部分……而因为这是部恐怖电影,我们可以想像,莉欧一家人一定会发生什麽很不妙的事。
爱丽丝对其中一位演员很有兴趣,她跟着这位演员,与她的爸妈走遍这栋旅馆的上下层,见识许多非常牙败的镜头。而莉欧妈妈发现了比暴力与情色更严重的问题:参加的观众们一个个消失了,甚至最後包括她们的女儿爱丽丝也消失了。而在他们还没踏进旅馆之前,莉欧就已经害怕失去爱丽丝,而当恶梦成真,这位母亲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之中……但她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在找到爱丽丝之前,她可能会先成为冰冷的屍体。
【请注意:以下有《食人剧场》剧情透露】
「演戏的是疯子」你能感同身受吗?
其实这不算剧透,毕竟片名已经说了太多,加上开场一群欢欣鼓舞的孩子们,在旅馆地下室随意捡拾高档衣服试穿,这些线索都很清楚地告诉你:这间旅馆供应人肉大餐,而他们将人肉大餐提供给贫民,吸引他们进入戏院,然後再一一将他们变成明天的食粮。
当然,《食人剧场》一开头就告诉我们这是个末日世界,因此对於饥寒交迫的人民来说,他们必须想办法求生──於是有人把脑筋动到了人肉上。
这些为求生不用其极的想法,也许是个讽刺的设计,因为在这部电影里的正面角色与反面角色,都只有怀抱这种对未来的渴望,才能活下去。对马提斯来说,为了活下去不惜吃人,而对莉欧来说,当忧郁的丈夫向她抱怨: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
时,她的回答是:
「我们还有彼此……我们不能放弃,一切都会没事的。」
而当丈夫质问她怎麽能确定呢?她的回答简明扼要:
「因为一定得如此。」
因此,坚信吃人才有未来的男人、以及坚信未来一定会顺利的女人,他们的信念发生了冲突。生存是恐怖电影最讴歌的戏剧元素,正如同《马克白》,恶名昭彰的马克白夫妻,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空间而反叛。
《食人剧场》很容易令人联想起《致命游戏》(The Game),观众会好奇什麽时候死者会起身哈哈大笑、或是何时会揭晓这整部恐怖电影,其实是一个末日里极其温馨的游戏。很可惜并没有,马提斯的台词已经暗示:
「人与动物之间有什麽不同?光活着还不够,还得要有感觉。」
而在灰扑扑的末日世界里,似乎死亡比真实的伤害还更早降临在一般人的生活中,例如郁郁寡欢的丈夫尤卡普,他对未来似乎已经没有期望,活着与死去无异。从这种论点,带给观众非常「真实」感受的马提斯,似乎倒像是救世主一般──
他将有表演潜力的人留下,成为他的剧场演员,给这群没有希望的人温饱、以及最重要的「感受」──逼他们成为某个角色,展现某种特定的情绪。中途变节的尤卡普甚至这样说:
「我们可以加入他们……我们可以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这代表温饱(吃人肉)不是马提斯的目的,他是为了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也就是重新获得感受世间的能力,才是令他不惜变成魔鬼的原因。而表演就有这样的魔力,俗话说「演戏的是疯子」,电影《食人剧场》在这里倒是提供了意外的趣味。
这部电影虽然关乎吃人,但却没有太多血腥画面,恐怖片段也大多是很廉价的跳吓 (Jump-scare) 手法。是什麽支撑女主角莉欧如此强大的信念?以及持续困扰莉欧虚实难辨的心魔是什麽?《食人剧场》没有很清楚的交待。这部电影的看点还是在於强调感受对人类的重要性,当然,这种论点是否能被观众买单,得打上一个很大的问号,更讽刺的是,在国际疫情仍然不见退烧之际,这种彷佛隐喻目前人们被迫减少互动的末日场景设定,想必很难让许多在家隔离的观众感同身受。
《食人剧场》的「处理食粮」流程蛮有意思、美术风格也很有意思,但也仅只如此,这不会是你永志难忘的电影,仅能稍稍缓解你 1.5 小时的无聊,比起来,《绝命大平台》的飨宴看来美味多了。
你可以在网飞观赏到《食人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