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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厚伊细、人後好兄弟?阿诺 vs 史特龙 (下):被时代背叛、被阿嬷揍成猪头、80 年代相杀的天王如今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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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厚伊细、人後好兄弟?阿诺 vs 史特龙 (下):被时代背叛、被阿嬷揍成猪头、80 年代相杀的天王如今相爱首图

1992 年 2 月的电影《母子威龙》(Stop! Or My Mom Will Shoot),几乎是每个动作巨星引以为鉴的恶梦,它上映时开出了当年美国最高的 1,958 厅,而且是席维斯史特龙 (Sylvester Stallone) 许久不见的喜剧演出,许多大片纷纷走避,深怕成了史特龙笑弹之下的牺牲者。而它的成绩惨得不忍卒睹,4,500 万美金的成本仅回收了 2,800 万美金的票房。但是,除了票房失利之外,对史特龙而言更深的伤痛,来自於另一个男人:阿诺史瓦辛格 (Arnold Schwarzenegger)「怂恿」他演出这部自己嫌到不行的烂片。

复习上一集>> 人前厚伊细、人後好兄弟?阿诺 vs 史特龙 (中):坚持做个苦情英雄?还是「什麽都给我来一点」比较好?

事过境迁,阿诺在 2019 年的节目专访里,笑谈这件史特龙笑不出来的阴谋:

「我读过了《母子威龙》的剧本,根本是一团垃圾。说实话,我告诉自己『我才不要拍这部电影呢』。然後电影公司去找了史特龙,而他打给我问道:『他们有找你演《母子威龙》吗?』」

「而我回答,『有唷,我还考虑要拍这部电影呢,这部电影的创意也真的太赞了吧!』而因为史特龙处处要跟我作对,所以当他听到我这样讲,他马上回应:『无论如何,我都要主演这部电影!』当然,《母子威龙》後来就变成了一场灾难。」

《母子威龙》的灾难显而易见,讽刺的是,由於我们在上一篇提过,阿诺在《龙兄鼠弟》(Twins) 与《魔鬼孩子王》(Kindergarten Cop) 的喜剧转型太过成功,这导致,进入 90 年代後渐渐失去票房吸引力的史特龙,也想靠一部卖座喜剧片来拓展自己的戏路。所以,当媒体知道史特龙将要主演《母子威龙》,对他的转型期望其实是很高的——尽管媒体那时还不知道《母子威龙》的剧本有多烂。而当《母子威龙》惨遭滑铁卢,在许多批评嘲笑史特龙的声音中,其实有不少失望的发言:他们将此视为史特龙事业的重大挫折,在不再崇拜大枪巨炮的 90 年代,史特龙的饭碗很可能就要不保。

《母子威龙》真的很烂,从它诡异的片名「站住!否则我妈要开枪了」,到它诡异的台词「他的屁屁是一片草地,而我就是割草工」,我们都知道不能要求动作电影都是传世巨作,但是让老嬷嬷在电影里,描述史特龙 6 岁时小 GG 被尿布夹到的情境,真会令观众也脸红。史特龙几乎从此拒绝演出任何喜剧电影,顶多在动作电影里加些稀少的自嘲片段,这已经是他最努力的喜剧演出了。已过 45 岁的史特龙,在《母子威龙》之後,只能继续虐待自己的肉体,再拍一部又一部国内票房越来越低的动作电影。

当然,阿诺利用了他们之间的竞争意识,开了一个让史特龙笑不出来的玩笑。但是,一部卖垮的喜剧电影,不至於让史特龙兵败如山倒,事实上,90 年代史特龙的事业开始走入下坡,这不是阿诺的错,甚至也不是史特龙的错,而是大环境改变了:戏路似乎更灵活的阿诺,也同样面临了事业的困境。他在 1993 年主演的《最後魔鬼英雄》(Last Action Hero),概念是一部打破第四面墙的大胆动作电影,却创下了他自己 5 年来最低的美国本土票房纪录;

而 1994 年当他再度演出喜剧电影《魔鬼二世》(Junior),再度与《龙兄鼠弟》的黄金阵容合作,由艾凡瑞特曼 (Ivan Reitman) 执导、并与丹尼狄维托 (Danny De Vito) 二度合作,国内票房却仅有成本几乎一半的 3,600 万美金——这种成本惨赔一半的凄惨景象,几乎与《母子威龙》如出一辙。

现在已经不是争出你死我活的时刻了,90 年代後期,阿诺与史特龙同样惨兮兮,电影公司不愿意再投资庞大预算,让他们到异国丛林拍摄大规模爆炸戏,同时也不再信任他们的吸金实力。虽然他们仍然能在擅长的动作电影领域拿到不错的海外票房——死忠的台湾观众们,只要看到片名里出现「魔鬼」或是「战警」的电影,就绝对死命支持。

不过,迪士尼与皮克斯动画、梅格莱恩 (Meg Ryan) 的浪漫电影、以及哈里逊福特 (Harrison Ford) 或基努李维 (Keanu Reeves) 这样较「文雅」的动作明星,都比阿诺与史特龙更会赚钱——而且他们花的钱更少。而阿诺与史特龙的身躯,都早已累积了过去 10 年的大量职业伤害……他们还能这样打多久呢?

曾经「连 DNA 都彼此憎恨」的阿诺与史特龙,一起成为了沙滩上的前浪。那些为争第一而产生的勾心斗角,现在都不值一提。因此,在 90 年代後期,永远的敌人,成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好友。

史特龙在 2013 年专访里表示:

「我们曾经恨对方恨得暴戾无情 (violent hatred),你曾听过别人说过这句话吗?当你真的与自己的天敌互相竞争,这会带出你这个人最优秀的本质。就像阿诺会说的,这种竞争会促使你加速进步。」

阿诺在 2014 年专访里表示:

「90 年代,我们终於变成了朋友,自此之後我们一直维持着友谊。一开始,你需要一个对手、一个你厌恶的人……因为这个人能驱动我进步。最後我们终於到了够成熟与够聪明的时刻,我们决定『停止这些纷争吧』。然後我们开始一起拍电影,享受一起工作的时间。」

他们合作了《浴血任务》(The Expendables) 系列、合作了电影《钢铁坟墓》(Escape Plan),献给观众他们已经遗忘的 80 年代动作电影回忆,那是一个非阿诺就是史特龙的动作电影年代。当然,你在《浴血任务》里会看到许多数位特效的假血,也看不到用火药灼烧伤口的猎奇画面。 21 世纪的动作片已经与 80 年代大不相同,变得更政治正确与循规蹈矩,但是,当阿诺与史特龙单手举起那些数公斤重的自动步枪,让一排杂鱼跳起东倒西歪的死亡之舞时,身为 80 年代孩子的你,仍然会有一丝感动与感恩。

阿诺与史特龙之间的关系,从 80 年代的天敌、到 90 年代的好友、如今在这个全新的数位社群时代,他们的关系又有了新的变化:互相按赞的推友。他们会利用社群网路,以及利用过去全球皆知的不合关系,为双方的新电影,做些令人莞尔一笑的行销。

当史特龙的新电影《蓝波:最後一滴血》(Rambo: Last Blood) 上映之前,阿诺在他拥有 2,200 万用户追随的 instagram 上发布了一则影片。他先赞美史特龙为慈善活动捐赠的签名蓝波刀真美丽,然後画风突然一变:

「但是……这才不是刀~~~子~~~」

他拿出了更大把的刀子……

「这才叫刀子,这是用在终极战士身上的,这把只是比你的大一点点喽~嘻嘻嘻~」

当上述阿诺告诉大家《母子威龙》阴谋真相的节目在电视上播出後,史特龙立刻在 facebook 上传一段「致敬阿诺」影片。他说:

「你取笑我,又告诉全世界你是怎麽骗我去拍那部我最烂的电影,哼,我会伤心吗,怎麽可能;这是我内心永远的创伤吗?怎麽可能……好吧可能有一点痛……随便啦,你知道吗,我写剧本,这你可不会……我说出来了吗……总之我决定写一部续集电影,这是为你写的,片名就叫:《站住!否则你阿嬷要把你揍成猪头!》,我会自制自编自导还有行销一条龙。大家伙你就继续去揍人吧,祝你的新电影(《魔鬼终结者:黑暗宿命》)好运!」

看起来他们形同水火,不过这次会逗得你乐不可支。两位只差一岁的天王巨星,如今都是 70 多岁过一半的阿公了,他们未必能再度杀翻越南或天网,但这对曾经人前厚伊细的天王,不但决定继续他们的幕後兄弟情,同时也要继续在大银幕上,教教那些生不逢时的新生代观众们,80 年代到现在,他们都是怎麽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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