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於吴宇森执导的《英雄本色 2》这部电影,实在有挺多传闻可说。
据闻,在《英雄本色》打破当时的香港票房纪录後,吴宇森原本是想接着拍周润发饰演的小马哥 (Mark) 前传故事,但新艺城影业由於商业考量,要求他拍摄首集的後续故事,因此使原本就对续集没有想法的吴宇森,始终无法搞定剧本,最後才由监制徐克提出大概的故事架构,而且为了赶上上映档期之故,就这麽匆匆开拍《英雄本色 2》。
Table of Contents
- 吴宇森&徐克分隔在美国与香港的「混乱拍摄」
- 剧情千疮百孔、缺乏逻辑
- 最後 20 分钟却仍然让人一看再看
- 离谱的穿帮镜头都转化成幽默有趣之处
吴宇森&徐克分隔在美国与香港的「混乱拍摄」
由於当时的制作时程已十分吃紧,因此据称《英雄本色 2》其实是吴宇森与徐克两人共同执导完成,吴宇森带着石天与周润发前往美国,而徐克则与狄龙和张国荣留在香港拍摄,最後在各自完成前半段的戏份後,双方再於香港集合,继续将两路人马在香港的情节给接续拍完。
然而,不只是前置与拍摄过程,就连後制阶段,《英雄本色 2》也同样有不少传闻。
据说,由於拍摄时没有完整剧本,导致拍完後,吴宇森也一直剪不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故事,最後则由於要赶上已经排定的档期,导致徐克直接出手剪完,成品甚至没经过吴宇森同意,就这麽推出上映,导致吴宇森虽然挂名导演,但却对本片的水准相当不满,甚至不太认为这部片可以算是自己的作品。
剧情千疮百孔、缺乏逻辑
事实上,如果从剧情来看,《英雄本色 2》确实可以用「千疮百孔」四个字形容,故事断裂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就连许多情节也几乎毫无说服力可言,明显是为拍而拍,先别论故事精不精采,就连最基本的角色行动也严重缺乏逻辑,只是为了故事能推展下去而服务,完全经不起丝毫深究。
举例来说,像是为了要让周润发能继续演出本片,因而安排小马哥的双胞胎弟弟登场的设计,便是个十分硬要的安排。
情节发展也不乏许多荒唐之处,明明张国荣与狄龙都是警方派去查案的卧底,但在整个过程中,他们却完全没想过要联系警察,就像完全忘记了他们其实是在查案,从头到尾都以个人恩怨的角度来看待一切,实在是令人大惑不解。
而在角色安排上,《英雄本色 2》也有点让人联想到《赌神》。身为新艺城老板之一的石天饰演的龙四,就跟後来向华强在《赌神》饰演的龙五一样,都有种角色是为了老板而服务的嫌疑(说真的,这点也让我怀疑王晶是否利用角色名字来刻意讽刺此事),由於上一集狄龙与周润发分别拿下金马奖与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之故,所以这才趁机为石天打造了许多可以表现演技的空间。
然而,由於《英雄本色 2》的剧本与角色塑造根本毫无说服力可言,因此使石天越是演得用力,就越是让人出戏,甚至还会因为那些过度设计的安排,进而使他精神失常的相关情节格外叫人不耐,在许多地方都仅能以莫名其妙来形容。
最後 20 分钟却仍然让人一看再看
不过奇妙的地方就在这里。虽然《英雄本色 2》有那麽多让人无法忽略的漏洞,但仍是一部到了最後 20 分钟里,便还是会让人在电视上看到时,就这麽忍不住停下来,重看两百遍以上的作品。
那个重要的转折点,就在张国荣的角色身受重伤,在公共电话亭打给刚生下女儿的妻子,并在为孩子取名後,便随即死在周润发怀中的段落。
就全片情感而言,那个段落可说是《英雄本色 2》唯一一个可以真正打动人心之处。虽然就整体剧情来看,张国荣角色的一些行为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绪,但由於他在那个地方的出色演出,也确实让这个段落值得喜爱他的观众一看再看,同时也为整部电影带来真正情感上的高潮,就这麽舖设好了通往全片高潮的宣泄之道。
而接下来的部分,则可以算是吴宇森招牌枪战戏码的真正奠基时刻,让石天、周润发与狄龙以简直就像电玩游戏的方式,在反派家中展开一场疯狂无比的无双式杀戮,其夸张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吴宇森後来更加成熟的《喋血双雄》与《枪神》(香港片名《辣手神探》)等片,有些地方甚至还给人一种角色根本没开那麽多枪,但被打死的人数却超过子弹数量的一种奇妙感受。
此外,後来在《枪神》里出现的那种沈默寡言,但却坚守自己行为信条的有趣反派,也在《英雄本色 2》里便已先行登场,而且还让人看得出吴宇森对西部片的锺爱,是个在面对够格的对手时,一心追求公平对决的职业杀手。
只是,如果真要说那个角色有什麽问题,大概就是他明明穿着一套西装正装,但在他与周润发的对决场面,镜头带到他的脚部特写时,才让人发现原来他穿的不是黑皮鞋,而是一双全黑的 Reebok 慢跑鞋,因此也使他的穿衣品味这点,在那一刻实在是显得是有够微妙。
离谱的穿帮镜头都转化成幽默有趣之处
当然,就跟这部电影在制作上的混乱一样,就算是最後那场爽快无比的高潮戏码,其实也有各式各样的问题,以及神奇地利用那些问题,巧妙转化而成的有趣之处。
举例来说,当主角一行人闯进反派大宅,以一发散弹枪轰飞坏人,作为这场激战的开端时,那名坏人的背後,便明显看得到一条将他往後拉去的钢丝,可以说是十分离谱的穿帮镜头,而且像是这样的状况,还在这场戏里不只出现过一次而已。
至於周润发将炸弹丢入屋内,接着转身慢动作离开时,超乎预期的爆炸威力,也让他吓得不禁缩起肩来。但由於炸都已经炸了,所以吴宇森也只好多拍一个镜头,让周润发的角色嘟囔着炸弹威力过强,因此使得这个桥段在如今看来,也多了一分後设似的幽默感,同时导致周润发後面的枪战戏,也比其他角色多了一些动作喜剧的色彩。
简单地说,其实《英雄本色 2》最後的高潮戏码依旧有不少问题,像是坏人明明有枪不开,却硬是要冲上前被狄龙的武士刀砍死等桥段,就有相当明显的问题。
然而,这整场就像日後《喋血双雄》与《枪神》习作般的动作戏,却也还是带来了一种紮紮实实的夸张乐趣,确实让人乐在其中,同时也成为你之所以忍不住反覆重看这部电影(至少最後 20 分钟)的原因之一。
就连结局时,那个你难以确定三名主角究竟是否会伤重而死的安排,竟也带着一种奇妙韵味,让人在看完整部电影时,对他们的命运因此有些挂心。而这样的感觉,或许也证明了《英雄本色2》的独特,使它就算有那麽多明显的问题,却也还是在最後阶段,确确实实地在你心中勾动了一些什麽。
浑身浴血,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後来到底怎麽了呢?而这,或许也意外成为了吴宇森的所有作品中,一个最让人挂心的悬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