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幸在台北电影节抢先看了《八尺门的辩护人》的 1,2 集首映,分享一下自己的心得给大家。
以一起发生在八尺门的灭门血案起头,一个印尼渔工将阿美族船长一家三口残杀至死,与死者在同一个部落长大的公设辩护人佟宝驹(李铭顺饰),受命为渔工辩护。面对父亲与族人的不谅解,他秉持着这是他的工作的精神,带领法院替代役连晋平(初孟轩饰),委请印尼籍的看护莉娜担任通译,试图抵达案件的核心,找出在那夜疯狂的杀戮之前,是什麽让渔工的理智断了线,甚至连小孩都不放过?
律师出身的导演唐福睿,去年台北电影节推出由他执导的首部剧情长片《童话世界》时,已获得不错的回响,此次观看他改编自同名小说的剧集《八尺门的辩护人》,更见其功力跃进,在剪接的流畅度和电影调性的掌控上更见纯熟,法律用语对观众来说也降低了理解的门槛。比方一场莉娜到监狱要询问渔工的戏中,莉娜的翻译与其说是转译给渔工听的,更像是用白话文的方式,让观众了解「直接故意」和「间接故意」的差别,这样的用心和贴心值得嘉许。
《八尺门的辩护人》选角方面,由李铭顺担任男主角佟宝驹,基本上已成功了一半。虽然他在片中要操持台语、阿美语、印尼语等多种方言,又要接触自己相当陌生的法律条文,但李铭顺在开拍前已密集与导演视讯,不断做角色功课,让他在正式开拍时已进入角色状态,凭着其独特的戏剧节奏,因应着每一场戏的氛围去做调整。
不论与连晋平不时的斗嘴,或与族人相处时的剑拔弩张,李铭顺演来张驰有度,自在地穿梭在角色中,不只让观众看的目不转睛,相信也是同戏的年轻演员很好的演技教本。
初孟轩应导演要求背了十来条民法条文,在念法律专业术语上也展现了一定的娴熟程度,但是整体的表演状态还是略嫌紧绷,有演出了法律人初出茅庐的热血,却在角色应具备的灵活度上略有欠缺,期待後面几集他能有更具爆发力的演出。
雷嘉汭为了准备印尼看护的角色,除了加穆斯林为好友,询问印尼语发音方式,在睡前听印尼广播电台,甚至在拍戏期间养成要做完礼拜才睡觉的习惯,这些开拍前做的准备让她演绎的莉娜一角更具说服力,尤其在许多无须言语的戏中,她的眼神流露的害怕、疑惑甚至对同为印尼人的渔工之悲悯,都看得出她入戏的程度和进步的幅度,相较於她先前电影如《你在我心上》、《化劫》略甜美的形象,《八尺门的辩护人》展示了她不甘於此的决心,我们可以预见她的演员之路将不断拓宽。
《八尺门的辩护人》虽以推理剧为轴心,但更试图探讨许多社会议题,包含部落人口的流失、外籍移工在台湾的处境、死刑存废、官商勾结等,佟宝驹为何厌弃自己阿美族的血统,他的母亲当年发生了什麽事?导演不讳言,《八尺门的辩护人》从当年杀死雇主三人的原住民青年汤英伸案取材,剧中同样残忍杀害船长三人的渔工,是否本性凶残、又或情有可原?饰演法务部长的潘仪君口中所述说的「全数表决通过方得执行死刑」的方案,是基於尊重民主人权的前提,又或可能让真正罪大恶极者侥幸逃死?
我想随着《八尺门的辩护人》第三集後面剧情的发展,案件的轮廓、主人翁的故事,都会益发清晰明朗。而观众虽然不见得能从导演抛出的问题中找到答案,却能诱发更多元不一样的思考,这也是唐福睿导演拍摄《八尺门的辩护人》的初衷,和真正希望达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