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台湾 2020 年 1 月 27 日的清晨,听闻湖人队传奇球星科比布莱恩的直升机坠落开始,一场 2020 年的死神追逐战开启,不只全世界都笼罩在武汉肺炎的威胁,一位又一位日正当中的影星也纷纷殒落,让人不禁唏嘘与疑惑,到底生命是怎麽一回事,取走生命的原则是什麽,而活着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好巧,2020 尾声的圣诞节,《灵魂急转弯》(Soul, 2020) 上映,这不仅是个好故事,影像画面饱和优美,更是个启发与疗癒人心的福音故事,让人终於明白获得生命的可贵,也为晦暗的 2020,留下一个美好的句点。
《灵魂急转弯》不仅阐述活着的艺术与生命的价值,同时也以具象的故事,区分天赋与当下等等似懂非懂的抽象观念。
Table of Contents
- 1.天赋说
- 2. 当下论
- 3. 天赋说 vs. 当下论
- 4. 爵士乐与即兴
- 5. 灵魂、灵魂乐、与即兴
- 6. 毕卡索、立体主义、与灵魂
- 7. 毕卡索、三个音乐家、与即兴艺术家
- 8. 命定论
- 9. 生命是自己绘制的人生蓝图
- 10. 超越宗教的《灵魂急转弯》
- 11. 幸运数字「22」
- 12. 乔、乔伊、和欢乐
1.天赋说
「天赋热情说」一直是心灵与教养书籍的主要卖点之一,大意是,人人都有天生带来的才华,只要找到那个才华,就能产生源源不断的生命热情,当人热衷於发挥那项天赋,此人就能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迈向成功的目标。
这样的天赋说我们早就耳熟能响,几乎视为真理,不过,《灵魂急转弯》提醒我们,天赋说其实有两个盲点:
《灵魂急转弯》以「天赋说」开启这两题辩论,同时最後也为我们解答这两道生命难题。
2. 当下论
「活在当下」也是许多心灵成长与灵性书籍的热点,只是,什麽是「活在当下」?「当下」在哪里?「当下」又是什麽呢?「当下」也是道难解的生命课题,人人都说得出「活在当下」,但真正能够活在当下的人却是极为少数。
在《灵魂急转弯》,故事以一个拒绝下凡的 22 号老灵魂(蒂娜费 配音)作为「生命」的对比,阐释「当下」的意义。
22 号长待天堂已有千年之久,完全不屑努力工作的人生有任何意义,於是胡闹耍赖、故意不下凡。但是,就在乔(Joe Gardner, 杰米福克斯 配音)投机找到下凡通道之时,22 号被迫意外下凡。
拥有肉体在人间游历的 22 号,经历到各式各类的物质与肉体觉知,像是欣赏蓝天、轻风吹抚、品嚐比萨、接吻阿姨、沉浸母爱等等的感官体验,终於明白「活着」就是一种美好的经验,是种无比的享受 (joy)。原来,「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来到人间的目的──感受物质、体验肉体、张开感官的每个角落,体验生老病死与喜怒哀乐。
不曾「生」过的人,活在没有肉体/实体的世界,从来都不曾明白感官存在的「感觉」,那种清静如神的境界,应该相当虚无飘渺到有点无趣吧。於是,22 号在意外品嚐到人生的美味之後,再也不想回到天堂。
3. 天赋说 vs. 当下论
假若乔是「天赋说」的代表人物,22 号当然就是「当下论」的主角。
在「天赋说」的强逼之下,「当下论」几乎失去存在的正当性,因为活在当下的 22 号,没有「目的性的产出」,看似只是一种漫无目的的存在,不具「目标(成功)」的价值。
但是,《灵魂急转弯》想提醒观众,「成功价值」应该不是活着的目的。偏离自己的天赋,做别的事情,活在别的主题与道路上(例如曾经想当兽医的理发师),同样也有活着的价值。
拥有天赋、发展天赋、与将天赋作为职业,彼此各不相干也互不抵触。能以天赋为业是种巧合与幸运,但是无论是以天赋为业与否,「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生命的意义」,无须以天赋的张扬与彰显来证明生命的意义。
乔与 22 都有对於生命的误解与盲点,但是在两个灵魂在共同经历一段生命旅程之後,乔拯救了 22,让 22 号感受到「生命」,22 也拯救了乔,让乔明白活着的意义。因为懂得生命的意义,於是天堂的杰瑞们 (Jerry) 最後给了乔另一种选择。
4. 爵士乐与即兴
为了传达「活在当下」的意境,《灵魂急转弯》以爵士乐 (Jazz) 作为象徵。爵士乐最美丽的演奏方式,就是乐手以高竿的技巧即兴。深受着名的爵士乐手 Dorothea Williams(安琪拉贝瑟 配音)欣赏,显然乔也是位专业的即兴演奏家,他也同时以此为傲,视自己的演奏家身分为存在的天命。
不过,《灵魂急转弯》以故事中的其他角色──22 号、理发师、月风(Moonwind, Graham Norton 配音)──乐在其中的生活态度作为对比,展演「活在当下」就是「生命的即兴」,并非只有爵士乐手才有即兴的才华。
月风大师肯定是「生命即兴」的绝佳代表。月风在人间从事的工作是世俗眼光中不算稳定正职的街头艺人,唯一的才华就是规律地舞弄一张广告招牌。不过,月风并不以此为耻,反而逍遥地乐在其中,时常活在花式舞弄的「心流」状态,沉浸「当下」。
5. 灵魂、灵魂乐、与即兴
当我们看到电影的片名中的「灵魂」一字,直觉就是相对於人类肉体的精神灵魂。当然,《灵魂急转弯》的故事也是周旋於两个灵魂的历险记。不过,Soul 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灵魂音乐。
根据摇滚音乐名人堂的解释,灵魂音乐是种源自美国黑人经验的音乐风格,融合节奏蓝调与福音音乐而产生的即兴舞蹈式节奏乐风。
显然,《灵魂急转弯》的整个故事风格,就是首「电影中爵士灵魂乐」:一个黑人在历经神性的灵魂之旅(福音主题)之後,终於找到生命的意义──即兴。
6. 毕卡索、立体主义、与灵魂
相对於在地球上的生命实体,灵魂的世界就是个概念式的精神世界。但是,生活於实体世界的人类,我们实在难以明白什麽是神的世界,《灵魂急转弯》的制作团队很厉害,找来毕卡索 (Pablo Picasso, 1881-1973) 的立体主义风格表现灵魂的世界。
立体主义的主要概念是,将实体/物体拆解、重新理解与解析、留下实体/物体的基本概念(线条、形状、颜色),再将这些基本概念重新组合,成为一种新的形象,而这个只剩下线条、形状、与颜色的形象,就是这个实体/物体的概念式存在。
《灵魂急转弯》显然是以立体主义的「去除物质」与「概念式存在」,作为精神世界的创作基调,绘画出守护往生世界的泰瑞(Terry, Rachel House 配音)与投胎前世界的杰瑞们,他们没有肉体,只是一种概念,所以都只剩下可以变异的线条与形状。
7. 毕卡索、三个音乐家、与即兴艺术家
更有趣的是,毕卡索有两幅着名的立体主义画作,都名为《三个音乐家》,这三名人物分别是一个丑角、一个傻瓜作家(也是丑角的一种)、和一个僧侣,代表毕卡索本人以及两位作家好友阿波里奈尔 (Guillaume Apollinaire, 1880-1918) 和雅各布 (Max Jacob, 1876-1944)。
假如还记得《灵魂急转弯》里月风那艘航行於「失魂 (Lost Souls) 世界」的大船上,主要的成员有三,都是能够热衷於擅长之技能而沉浸於心流状态的人类。显然,「这三个抽象主义艺术家」的形象,就是在致敬毕卡索与他的名画《三个音乐家》,象徵即兴生命的艺术家。
8. 命定论
《灵魂急转弯》也提到命定论。生与死,早就已经写在死神(泰瑞)的生命簿上,时间一到,大家就得乖乖离开人间排队进入「光」。
既然是命定论,日常生活中的「意外」,显然都是早已存在的设计,故事一开场即以乔的幸运日展现命定论。例如,好几次乔几乎就要遇上意外,却幸运到全数避开、完全没事,但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deadline),「真正的意外」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人的灵魂取走。
9. 生命是自己绘制的人生蓝图
人的性格其实是自己设计与选取的,有什麽样的人生与性格,不能抱怨与责怪任何人,因为自己的生命真是自己的创造,例如在投胎前的世界 (Great Before),每个灵魂都可以选择自己想烙印的性格特质,也都与曾自己的灵魂讲师讨论过生命主题的设定。
於是,人生的经历必须自己负责,毕竟关於自我的那张生命蓝图,都是源於灵魂自主的选择与设计。
10. 超越宗教的《灵魂急转弯》
虽然讨论的是死後的世界,《灵魂急转弯》却不受限於任何宗教教派或观念,展现出一种普世的灵魂论,让皈依於任何宗教的观众,都能找到信服的立足点。这是《灵魂急转弯》编剧与导演的高竿之处,也是种生命智慧的展现。
11. 幸运数字「22」
为什麽要选择 22 号呢?22 在基督教世界一直是个幸运号码与天使数字。
22 是由 2×11 组合而成。2 是二元的概念,11 也是 2 (1+1),二元的意思。人是一种二元的组合─-灵魂与身体、男与女、生与死等。
2 是 1+1,就是除了自己之外,天使总是在身边,意味着
「别担心,天使总是在你身边支持你、保护你、安慰你、祝福你」。
因为能够跨越灵魂与灵魂的的二元世界,22 也代表梦想成真,因为「梦想」是想像界,「成真」是实践成为实体。
22 也代表 2×2=4,4 是四平八稳与和谐踏实,也是灵魂实现梦想、创造实境的概念。
12. 乔、乔伊、和欢乐
最後,有注意到乔在电影中,22 号和乔的妈妈,都是怎麽称呼乔呢?──Joey(Joey=Joy,欢乐)。
显然,「欢乐」应该就是关於生命的答案吧。别说是享受欢乐时光,即使是「感受痛苦」,都是拥有肉体与享有生命的欢乐吧。
电影资讯
灵魂急转弯 Soul

导演
彼特达克特、肯普包沃斯
演员
杰米福克斯、蒂娜费、Quest Love
剧情
皮克斯2020最新力作,由《脑筋急转弯》彼特达克特执导,《天外奇蹟》、《可可夜总会》团队共同打造探索灵魂的世界。一名才刚要实现自己梦想的音乐家,却突然遭逢意外过世,灵魂出窍的他得帮助一位名为No.22的灵魂找到对人生的喜好,好让自己能够返回身体完成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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