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安已经是全球影坛「追求视觉效果极限」的代名词,他的电影已经不只是好看或不好看的问题,甚至还是「该到哪里看」的问题。李安无疑地是那些狂热排斥线上串流影音平台信徒们的教主,因为他的电影不但只能在电影院才能呈现出该有的效果,而且,一般的电影院还无法呈现出李安心中梦寐以求的「身历其境」感受。问题发生了,在这位大师最新的电影《双子杀手》(Gemini Man) 即将上映的现在,台湾没有任何一家戏院能够忠实呈现《双子杀手》最完整的视觉体验。甚至,全美国的所有戏院都不行。
这个世界还没有做好迎接电影《双子杀手》的准备,这不是夸饰,这是百分百的事实。
一般大众电影播放的速率为每秒 24 帧画格 (24 frames per second, 24 FPS),这个速度已经是目前你所习惯的「电影效果」。当然,电影之外的电视或游戏等影像内容,播放的速率仍在逐渐提升。我们之前提过,现今电视机厂商,为了满足更高画质的视讯内容需求,设计了名为影像补偿 (Video Interpolation)、动态平滑(Motion Smoothing)、或动态加速 (Motion Boost) 等名词的影像调整功能。不管名词多复杂,它们的作用都相同,是为了让可以呈现每秒 60 帧以上画格的电视机,在呈现每秒 24 帧画格的内容时,不会显得动态解析度太低或有效果不流畅的感觉。因此这些功能会以动态即时运算的方式,产生许多「中间格」插在这 24 帧画格之中。
这种动态模拟的方式,效果不佳,甚至有时有点诡异。这让好莱坞从业人员们大为不满,发起了推动电视机新功能「影人模式」(Filmmaker Mode) 的活动。而活动当时,李安正是参与者其中一位。
李安导演不但对好莱坞大事非常关注,看来他也对这项「还原电影本色」的活动非常支持。尽管,他也许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导演:所有导演都厌恶他们每秒 24 帧画格的电影,被先端电视机擅加画格。可是就如同李安的电影《双子杀手》,这部电影以最高每秒120帧画格速率制作,市面上的一般高价电视机,也根本无法呈现这麽多的资料量。
李安为《双子杀手》立下了超高放映门槛:这部以 4K 3D 画质规格制作的每秒 120 帧画格电影,目的在於让突破 50 岁大关的威尔史密斯 (Will Smith),与比他年轻数十岁的年轻威尔史密斯互相厮杀。观众在最高画质的洗礼下,也许可以跨越真人演员与数位分身对戏的「恐怖谷效应」(Uncanny Valley),而不会觉得突兀。好的,门槛已很清楚,我们只要找到一间以每秒 120 帧画格速度播映 4K 3D 电影的戏院就行了。
没有影厅能放映这部来自未来的电影?
事实上李安的前作《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Billy Lynn’s Long Halftime Walk) 就是以这个规格摄制的。台湾的威秀院线曾经重金改造京站威秀影城,使其能够达到《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的「4K、3D、120 帧」的需求。 2016 年 9 月,李安也特地回国召开记者会说明,当时,全台湾只有京站威秀的第六厅(还命名为「未来 3D 影厅」),能够呈现最极致完整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效果。记者会上,还将这个超高画质的版本,称作「未来 3D 版」。
但在未来 3D 影厅隆重开幕之後 4 个月,威秀也贴出了公告,宣布未来 3D 厅将拆除相关放映设备,京站威秀第六厅将以一般 3D 放映设备继续服务。此後传闻这套超高规格的设备就移置仓库,台湾也就没有所谓「未来 3D 版电影专属厅院」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这 3 年间也没有其他导演,像李安一般执着於视觉资料量是一般电影 5 倍的极致体验── 120 帧可以清晰地看见演员脸上表情肌肉的变化。
但是, 3 年过去了,李安回来了,《双子杀手》是全球第二部未来 3D 版电影。这个「未来 3D 版」的名字看来俗丽,实际上却似乎饶富深意──也许这个规格真的是未来人的规格,对现代人来说还有点太早了。根据外媒 Polygon 的研究,现在全美国戏院当中,没有任何一间厅院能够放映「未来 3D 版」的《双子杀手》。
这项调查谘询了发行电影的派拉蒙影业与杜比戏院 (Dolby Cinema),确定了全美仅有 14 间戏院,能够以 120 帧加上 3D 的规格播映《双子杀手》,但这 14 间戏院都仅能提供到 2K 画质,而非电影本身提供的 4K 画质。讽刺的是,尽管全美国都无法播映最完美的《双子杀手》,但是在本月稍早,派拉蒙影业於好莱坞中国戏院 (TCL Chinese Theatre) 进行的《双子杀手》首映会上,这部电影确实是以 4K、3D、120 帧的极致效果呈现。原来,派拉蒙是借用了 CINITY HFR 播映设备,而目前这套设备仅有亚洲少数戏院配备。
CINITY HFR 播映设备,是由科视集团 (Christie) 为中国华夏电影发行公司制造的全新放映装置。根据华夏电影相关负责人表示,这套 CINITY 影院系统,将陆续进入中国上海北京等一线城市,以及杭州、武汉等二线城市,华夏电影已经与博纳影业集团 (Bona Film Group Limited) 和万达影视集团 (Wanda pictures) 签约,预计将在三家院线分别建置 20 套 CINITY 影院系统,预计在 2019 年底前在全中国建置 100 套 CINITY 影院系统。
这该怎麽办呢,台湾人与美国人都无法享受到这套高大上的放映系统。但即便我们无法体验最高等级的效果,根据李安接受访问的结果,似乎 120 帧、2K 3D 的效果一样能够让观众满足──事实上也不是每位观众都能在 3D 电影中分辨 2K 画质与 4K 画质的差别,这代表,美国观众至少还有 14 家戏院,能够体验仍然很不错的《双子杀手》视觉效果。
但是台湾呢?在京站的未来 3D 厅改装之後,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享受到惊人 120 帧的可能,这一次据称台湾上映的版本分为 2D/24 帧、3D+/60 帧、IMAX 2D/24 帧、IMAX 3D/60 帧共 4 种。
以高影格速率 (High frame rate, HFR) 拍摄的 3D 电影,至今最出名的例子也就只有彼得杰克森 (Peter Jackson) 的《哈比人》(The Hobbit) 系列电影,与李安包括《双子杀手》的这两部电影等等。
这些电影都在挑战我们对於视觉效果的极限,但在更超越我们视野的视觉效果诞生之前,也许我们得先期望,我们能不能以更方便的方式,来观看这些来自未来的电影呢?
电影资讯
双子杀手 Gemini Man

导演
李安
演员
威尔史密斯、玛丽伊莉莎白文斯蒂德、黄凯旋
剧情
威尔史密斯在片中饰演一名顶尖杀手亨利布罗根,是一位已经有中年岁数的杀手,却被一位神秘的年轻杀手追杀,但这位年轻的杀手竟然能事先预测亨利的一举一动。亨利查觉要暗杀他的对象正是年轻了 25 岁、能力处於最高峰时期的自己,这个年轻版的亨利一心一意只想杀死年长版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