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影《怵目惊魂 28 天》(Donnie Darko, 2001) 是部科幻惊悚心理靠片 (cult),由当时才年仅 26 岁的李察凯利 (Richard Kelly) 所编剧与导演。英文片名 「Donnie Darko」是取自杰克葛伦霍 (Jake Gyllenhaal) 饰演十七岁忧郁少年的姓名,故事讲述的是他所经历的 28 天惊魂记。
虽然是 Kelly 编导的第一部电影,但《怵目惊魂 28 天》却获得 21 个奖项的提名,其中一项包括来自科幻电影界最高荣誉的土星奖提名。最後,《怵目惊魂 28 天》获得 21 项提名的 11 项奖。此後,还由英国着名电影杂志《帝国杂志》(Empire) 获选为五十部最佳的独立电影第二名,仅次於昆丁塔伦提诺 (Quentin Tarantino) 的《霸道横行》(Reservoir Dogs, 1992) 。
受到 1985 年由泰瑞吉廉 (Terry Gilliam) 导演的科幻电影《巴西》(Brazil) 影响, Kelly 对自己的电影有套理想与理念:
电影的每个画面都值得精致布置,每个画面也应当是永恒的剧照。
一个导演假若能够专注於经营每个画面,这部电影肯定就会变得绕梁隽永。
《怵目惊魂 28 天》就是这样一部情深沉幽又耐人寻味的电影,因为在画面的许多细节,都藏着象徵性的记号。看看下面这六个彩蛋,分别代表哪些意义呢?
Table of Contents
- 1.史蒂芬金 (Stephen King) 的小说《牠》(It, 1986)
- 2.史蒂芬霍金 (Stephen Hawking) 的《时间简史》(A Brief History of Time, 1988)
- 3.《回到未来》(Back to the Future, 1985) 的爱默布朗博士 (Emmett Lathrop “Doc” Brow)
- 4.格雷厄姆格林 (Graham Greene) 的〈破坏者〉(The Destructors, 1954)
- 5.关於爱与恐惧的生命之卡
- 6.《屍变》和《基督的最後诱惑》
1.史蒂芬金 (Stephen King) 的小说《牠》(It, 1986)
故事刚开始,Donnie 梦游到山坡上醒来後,骑着脚踏车回家,父亲正在园艺,母亲正坐在草地的藤椅上阅读小说。当时在 Donnie 母亲手上的那本小说,恰巧是史蒂芬金的《牠》,这是一本关於青涩少年在成长时所经历的焦虑与恐惧。
在《牠》的故事里,一群少年分别要面对不同的问题——交友、家庭、爱情、性、功课、与死亡。而故事中的小丑「牠」,就是象徵这些焦虑与恐惧的总和。
在《怵目惊魂 28 天》的 Donnie 跟《牠》的主人翁们一样,同样也有交友、家庭、爱情、性、与死亡的问题。而故事中的万圣节与大兔子 Frank,则与《牠》的跳舞小丑 (Pennywise the Dancing Clown) 相互呼应,都象徵着忧郁少年的恐惧总和。
2.史蒂芬霍金 (Stephen Hawking) 的《时间简史》(A Brief History of Time, 1988)
因为恐怖大兔子 Frank 的幻象不断逼近,Donnie 对「时间」开始感到疑惑,於是在下课之後,前往讲台向物理老师请教什麽是虫洞,以及时间旅行的可能。物理老师说「根据霍金的理论,虫洞能做成捷径,连接两个区域的时空」,他一边解释时间旅行的确有可能,另一方面也推荐一本来自同校修女的着作《时间旅行的哲学》(The Philosophy of Time Travel)。
此时,当 Donnie 与老师正在对话时,老师放在讲桌上的另一本书,就是霍金的《时间简史》,也就是老师为 Donnie 讲解时空旅行与黑洞(或说虫洞)的科学专书。
3.《回到未来》(Back to the Future, 1985) 的爱默布朗博士 (Emmett Lathrop “Doc” Brow)
在与物理老师讨论时空旅行的可能性时,老师提到,除了要找到虫洞之外,还要有个太空船,就像是迪罗伦时光机 (DeLorean time machine) 一样。这辆迪罗伦时光机是由《回到未来》的爱默布朗博士创造完成,他是由迪罗伦的 DMC-12 跑车开发出能够穿越时空的时空飞行器。
在《怵目惊魂 28 天》里的神秘疯狂科学家,也就是老修女 Roberta Sparrow (Patience Cleveland 饰演),同样也呼应《回到未来》的疯狂科学家布朗博士:两人总会在关键时刻说出经典之语;两人相仿的杂乱蓬松白发,都是以爱因斯坦为蓝本,也都创造出绝顶聪明却又与世隔绝的天才科学家形象。
4.格雷厄姆格林 (Graham Greene) 的〈破坏者〉(The Destructors, 1954)
美丽性感的英文老师 Karen Pomeroy(由茱儿芭莉摩 Drew Barrymore 饰演)在课堂上教授的短篇小说〈破坏者〉,讲述的是一群少年烧毁一幢美丽的两百年古蹟,而屋主则是眼睁睁地看着被烧毁的房屋发怒。这是场无视古蹟也轻视贵族的暴力行动,象徵颠覆权力与破坏阶级。
充满左派思想的英文老师 Karen 一直都很欣赏 Donnie,於是请 Donnie 发表对於这篇小说的意见与心得。迥异於大部分在这个保守校园中的道德主义分子,Donnie 将这篇充满少年暴力与破坏有理的小说诠释为——「破坏即为重生」的精彩寓言。
5.关於爱与恐惧的生命之卡
体育老师 Kitty Farmer(由贝丝格兰特 Beth Grant 饰演)是精神演说家 Jim Cunningham (由派屈克史威兹 Patrick Swayze 饰演)的粉丝,於是在课堂上教授以 Cunningham 为理念蓝本的「将恐惧转化为爱」课程。
课堂上,Farmer 发给每一位同学一张学习卡,要求学生将学习卡内的困境标示在「爱与恐惧的光谱」之间。此时,Donnie 抽到的学习卡内容写到:「玲玲发现一个装有很多钱的钱包,将钱包送回了拥有者在驾照上面的地址,却把皮包内的金钱收起。」
有趣的是,这张卡的内容,後来还真实地发生在 Donnie 的现实生活——路上捡到 Cunningham 的皮夹,里面不只钱,还有 Cunningham 的驾照,上面标注他的住家地址。此时,Donnie 不仅没有归还皮夹,还趁着 Cunningham 在学校参与活动时,将他的房子放一把火烧掉,恰巧呼应英文课阅读的短篇小说〈破坏者〉的剧情。
当然,这样的桥段肯定是导演的设计。以 Donnie 对〈破坏者〉的诠释来说,Donnie 破坏 Cunningham 的豪宅,一方面是挑战权威,另一方面则是以破坏行动揭发虚伪丑闻 (Cunningham 的恋童癖好)。如同 Donnie 的诠释,没有一种毁灭是纯粹的邪恶,而是一体两面的善恶交替与生死交流。
6.《屍变》和《基督的最後诱惑》
Donnie 跟女朋友 Gretchen 约会时,是一起到电影院观看这两部电影, 《屍变》(The Evil Dead, 1981) 与《基督的最後诱惑》(The Last Temptation of Christ, 1988),这两部电影暗示着 Donnie 的恐惧与解脱。
《屍变》是个恐怖电影,五个大学生在森林小屋中发现一本埃及的《死亡之书》,开启一段死亡追杀的恐怖经历。这是个受到死亡魔鬼笼罩的恐怖故事,反应 Donnie 心中想像的死亡──魔鬼般的恐吓与追杀。
《基督最後的诱惑》是马丁史柯西斯 (Martin Scorsese) 导演的金奖电影,讲述基督在被钉上十字架之前,跟所有的平凡人类一样,也有懦弱、担忧、恐惧、贪婪、慾望等等。但是,基督与平凡人类不同之处,就在於将死之前,他试图克服人的原罪,愿意透过身心折磨,克服且征服自我。
Donnie 在这趟时空旅程里,就是要克服对於死亡的恐惧,以及放下内心的脆弱与悔恨。Donnie 与基督一样,都是在经历许多破坏与毁灭的过程之後,获得精神的昇华,也能坦然接受孤独的死亡。
正如同导演自己所言,每个画面都值得精致布置,每个画面也都是永恒的剧照,即是如此用心安排细节,这也是为何《怵目惊魂 28 天》会在今日仍是恐怖心理惊悚电影的经典典型。
电影资讯
怵目惊魂28天 Donnie Darko

导演
李察凯利
演员
杰克葛伦霍、赫尔姆斯奥斯伯恩、玛姬葛伦霍
剧情
18 岁的男主角东尼接受到来自奇幻空间的讯息。那个晚上,东尼接收到一个六脚畸形怪物的讯号,被召唤出他的房间,并被警告世界末日将至,而他是被选为宇宙中唯一的目标。数分钟後,一架飞机引擎直闯唐尼家的屋顶,当场坠毁。唐尼因此幸运逃过一劫。然而接下来更多的幻觉不断出现,在一股神秘力量的驱使下,唐尼进入一段自我毁灭、自我反省旅程,他开始相信世界将在 28 天内毁灭,而他的行径与想法更是愈来愈诡谲怪异,而他周遭的亲友、师长更因他改变而一一陷入恐慌、无法自拔的绝境。 东尼察觉到,他必须利用他的智慧,来面对这非常奇特、诡谲的生命变化。他也开始了解,为了当一个真正的英雄,他必须先面对周遭老师、同学恐惧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