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 3 月 16 日,是好莱坞历史上黑暗的一天:纽约州州长安德鲁库莫 (Andrew Cuomo) 宣布,全纽约州的电影院将在这一天暂停营业。而也在这一天,全球最大的电影连锁院线体系 AMC ,宣布将关闭全美国的 600 间自家电影院至少 6 至 12 周。如今,我们距离这一天即将 2 个月了,而美国的武汉肺炎疫情却仍然没有收束的趋势,这让好莱坞主流电影公司们纷纷宣布改变发行策略,而目前全球影坛的龙头老大迪士尼影业,宣布了他们在疫灾时期的发行原则。
当然,我们知道环球影业的选择,这个选择让全球第一 (AMC) 与第二大 (Regal Cinema) 的院线体系愤而与环球绝交。那麽,与环球影业同样都是好莱坞传统老片商、同样拥有新的串流平台的迪士尼,会怎麽面对如今没有电影院开门的状况呢?他们会改为全心拥抱串流平台或是付费随选影片平台 (VOD) 吗?或是像环球影业一样,名为脚踏两条船地、在电影院与线上同步发行呢?这个问题,当然成为迪士尼第二季法说会上,新任迪士尼集团 CEO 鲍伯查佩克 (Bob Chapek) 得面对的头号麻烦。
「在发行头号大片 (blockbuster) 时,我们非常信赖电影院体验代表的重要性,就像各位所知,我们在 2019 年度的 10 亿美金全球票房电影,就有 7 部。但是我们也同样了解,不管是因为顾客客群的转变与进化因素,或是因为目前武汉肺炎疫情的影响,我们都需要在整体发行策略上做出某些调整。这些调整都是为了那些无法营业的电影院,或是那些需要在这段期间维持生计的电影院相关员工们。」
查佩克表示。
迪士尼的确这几个月动得非常厉害:原本可能为迪士尼开展一个全新电影系列 (franchise) 的 YA 奇幻动作电影《阿特米斯奇幻历险》(Artemis Fowl),已经火速由 8 月的发行表上撤下,提前在 6 月 12 日上架 Disney+。另一方面,我们等到花儿都谢了的悲剧《变种人》(The Mutant),突然前几天悄悄在 Amazon Prime Video 的商场上架,要价 25.99 美金,但是很快的, Amazon 突然又把《变种人》从预购名单中撤下,但是看来,《变种人》也许真的很快就会在付费随选影片平台上架——只是迪士尼还没决定确切的日期。
上面查佩克的说法,其实没有交待更多迪士尼的新发行策略细节。这是许多迪士尼令人想起这是间百年企业的时刻——他们的回答永远虚无飘渺、谨慎又语带保留。
「我们在这个冠状病毒肆虐的时期,会以 case by case 的个案审核方式,检验每部电影的发行方式。我们所有的头号大片,都已经调整档期至年底再上映,这代表我们仍然对透过电影院发行大片的方式,非常充满信心。」
CEO 的发言表现了迪士尼与电影院站在一起的决心——他们跟脚踏两条船的环球影业可是截然不同。
迪士尼与环球影业非常不同,看起来,迪士尼不是把电影延後至年尾或是明年,否则就是直接撤档(例如《婚姻大崩坏》),或是像《阿特米斯奇幻历险》一样直上 Disney+。不是一就是二,迪士尼毫不考虑同步发行以降低电影失败风险的方式。他们非常信赖电影院与电影公司之间的长年合作关系,并且相信需要与电影院分帐的票房收入,会比付费随选影片平台的长尾型获利,对迪士尼来说好处更多。不过,另一方面,这也显示了迪士尼对《阿特米斯奇幻历险》或是《婚姻大崩坏》的态度——电影公司对这些电影毫无信心。
但是,一个存在於好莱坞(或全世界)人人心底、却迟迟问不出口的问题是:2020 年底我们就能不戴口罩了吗?疫情有这麽快就能获得有效控制了吗?今年全球区域都能达成中国政府一直强调的「肺炎疫情可防可控」目标吗?
而且,即便忽略这个问题,如今高挂在迪士尼未来几个月发行表上的几部电影,也仍然得面对似乎浑沌不明的美国疫情。我们介绍过今年好莱坞接下来仍然确定要发行的电影清单,其中迪士尼的电影包括了:7 月 24 日 《花木兰》 (Mulan)、8 月 7 日 《空灵》(The Empty Man,暂译)、与 8 月 14 日 《独一无二的伊万》(The One and Only Ivan,暂译)。
根据 IndieWire 的分析,目前仍然看不出美国电影观众有回流电影院的现象,并且电影院也尚未恢复营业、而仍在营业的电影院也有梅花座等等限制人数入场的策略,这些都不会让坚持上映的电影有好表现。
这当然令人疑惑,难道迪士尼要把耗资不知是 2 亿还是 3 亿美金的《花木兰》,当作纯粹试水温的炮灰吗?不管如何,很快就要在 2 个半月後上映的《花木兰》,似乎真的孤军无援。坚持疫情正在快速消退中的中国政府,又紧急叫停了中国电影院的恢复营业策略。接下来这几个月,贵松松的《花木兰》将会非常提心吊胆。
进入 5 月,美国如今甚至已经进入每天 3 万例确诊的阶段,光是纽约的死亡人数就已经将近 2 万例。台湾的电影票房正在缓慢、但确实地回温当中,可是世界其他区域的电影业并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将会陆续表态他们对疫情的发行应对策略,而这也会同时让电影历史的重大转变时刻,加速来临。